小玖楞了一下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風無月：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風無月冷聲說：“其實北燕的破與不破，亦或是戰敗戰勝，跟我都沒有太大的關系。相反，北燕就算破了，憑借我手上的兵力跟勢力，也能有一片得意生存的天地。而你呢，我的陛下？”

小玖倒退了一步，看著冷漠的他，皺眉道：“你說這些，想表達什麽？在跟朕示威麽？”

風無月走到小玖面前，替小玖拉扯著身上披風，一邊系好一邊說：“其實要想我出兵，也可以，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
“什麽條件？”小玖可笑的看著他。

風無月也擡眼看著小玖的眼睛：“我知道你手上有兵符的線索，你把它交出來，我立刻出兵。”

小玖冷臉看他，那貪得無厭的嘴臉，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，那般令人討厭。

“你做夢好了。”小玖禮貌的笑著。

風無月倒也沒急，只是說：“不急，現在靳陽已經丟了，接下來就是碩安，臣就給你一座城池的時間考慮。”

小玖不願意再看他那張迷惑卻又令人恨不得割碎的臉，可轉頭的時候，卻見風無月放在自己身上的左手，上面有一個很深的疤痕，倒像是新傷。回想了一下，以前卻不見他手上有傷。

“你的手怎麽了？”小玖皺眉問。

風無月一怔，立刻將手抽了回來，不經意的放在身後，還是板著臉說：“板塊兵符，還北燕的安危，你自己選吧。”

風無月說完便轉身走了，小玖待在原地許久，她知道，如果自己不肯交出兵符的線索，風無月也絕對不會出兵的。

離開液華池，小玖帶著素娥秋桃二人，還有跟在身後長長的儀仗隊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。

這雪也足足下了一天，等小玖再擡眼的時候，已經到了月乾宮。想起有些日子沒來這了，小玖對素娥說：“走吧，去月乾宮。”

這次走到月乾宮的時候，沒有再聽到樂聲四起，而是剛一進門，就見司雪衣和宮人們在院子內賞雪。

見小玖來了，眾人趕緊行禮。

小玖好笑的走到司雪衣跟前，他這幅沒見過如此大雪的驚奇樣子，著實好笑。

看著他已經通紅的鼻尖，小玖問道：“司君，你怎麽還穿的這麽單薄？朕不是叫人送來了厚衣服嗎？”

司雪衣卻說：“臣君想感受一下這大雪是什麽樣子的。”

小玖無奈的笑著搖頭，那樣子就像現代的南方人到了北方，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，嘴上不斷的嚷著冷死了，就連身子都在發抖，也要吃上一根兒冰棍兒一樣。

想到冰棍兒，小玖倒是有些饞了，只不過卻沒得吃。

見小玖跟著自己站在外面，司雪衣才戀戀不舍的拉著小玖回了內殿，一邊讓宮人幫他敲打著身上的雪，一邊感嘆道：“真是太美了！”

小玖樂道：“這算什麽，直到來年開春的時候，這雪都會一直下的。不過你倒是沒說錯，今年的雪來的足足少了兩個多月，這一下就直接是大雪漫天了。”

司雪衣有些發抖，畢竟他在溫暖的南椋待了二十幾年，突然在這嚴寒當中也是不習慣的。

“天冷的時候，讓宮人多做一些熱湯來，你也要試著多吃點鹹的東西，這樣才能驅寒。以後你都要在北燕了，總是要習慣的嘛。”小玖說。

司雪衣這次倒是認真的點頭：“好好好，聽陛下的。”

司雪衣是個喜愛幹凈的人，殿內的各種樂器都被他擦的一塵不染，小玖也曾見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古琴，每一個根琴弦都要仔仔細細的擦一遍。

小玖同司雪衣聊了一會兒，司雪衣不經意間問起那兵符的事，小玖也只稱沒有一點線索。而如今就連他也知道了北燕跟西瀛之間的征戰，不知為什麽，久居內宮的他，對宮外的消息也一直十分靈通。

小玖倒也無心管這些，只是沒有說什麽都同他提起，司雪衣也是個有分寸的人，不該他問的，他從來不多問。更多的時候只是讓小玖覺得，他不過是真的隨口關心了一下自己而已。但每次小玖都很顧忌，生怕再遇上第二個廖梵，盡管她知道司雪衣不是這樣的人。

從月乾宮回來的時候，天已經黑了。司雪衣讓素娥帶上了許多熱乎的南椋點心，稱回去若是涼了，熱一下就能吃，味道不會變的。

而小玖對於風無月不肯出兵的事開始發愁，她自然知道，那兵符的線索如今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，若是連它也丟了，那就算北燕保住了，遭殃的就是自己了。

小玖也明白，自己本就不是什麽帝王，那些為國為民都是些用來對付風無月，從而保全自己的幌子，到了這種時刻，小玖做不到沒有任何私心。

但秦將軍許久沒有消息，風無月也知道靳陽失守，若碩安再被攻占，就整整三個城池，嶺南也近乎是全部丟了。

小玖這一愁，就是年底，不過眨眼之時，就是春節了。

宮中這幾日異常忙碌，不過三日就要過年了，大家雖然忙著，但卻都笑盈盈的。燕宮裏也很少有這種歡快的時候，各個宮室都忙著過年。

為了年底所謂的雨露均沾，小玖在安總管的帶領下，把後宮每個男子的宮室都走了一遍，這一走小玖才知道，還有許多男子在宮裏等著自己。小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替他們難過，但這兩年的時間他們都習慣了，聲稱只要偶爾能見到小玖一面，就十分滿足了。

小玖給每個人都發了重重的賞賜，還允諾年宴的時候，無論位份全都可以來參加，幾個公子也高興壞了，對小玖更加感恩戴德。

小玖來到秋水閣的時候，秋水閣門前已經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。不過宮人卻稱寧月白不在宮裏，而是一大早跑到長信殿去找貴君寫對聯去了。

小玖又順著秋水閣找到了長信殿，兩個人還討論的熱火朝天。

見到小玖，寧月白趕緊高興的拉著小玖，讓她看自己寫的春節致辭，小玖左看右看，覺得哪個都不錯，調侃道：“既然選不出來就不選了，將每個門都掛上一副不就好了！”

“就是，小玖跟我想的一樣！”蘇止淮站在小玖那邊說。

寧月白哭笑不得的看著二人，繼續悶頭對比。

小玖則瞧著寧月白的樣子，欣慰的說：“月白又長高了一點，當真是翩翩公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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